密乘法語摘錄(一)
密乘法語摘錄(一)
密法首重傳承,一切諸法,未經上師傳授,當然不能修習,此為一定之理。但所有法本,其封面或扉頁,均標明:「未經師授,不得翻閱傳抄 … 如違必獲重譴。」如此密法,未免太密,今初機者欲從末由。因念列位上師,頗多於灌頂傳法之前,對四眾普作開示,此等法語,應可公開,且概括顯密,力求簡淺易明,因摘錄之,以便初學。
密法首重傳承,一切諸法,未經上師傳授,當然不能修習,此為一定之理。但所有法本,其封面或扉頁,均標明:「未經師授,不得翻閱傳抄 … 如違必獲重譴。」如此密法,未免太密,今初機者欲從末由。因念列位上師,頗多於灌頂傳法之前,對四眾普作開示,此等法語,應可公開,且概括顯密,力求簡淺易明,因摘錄之,以便初學。
本會資料室
大寶法王於西元一九八○年十一月二十日率同隨從九人蒞港,其日程如左:
─ 見「大乘理趣六波羅蜜多經」第一品
「過去無量殑伽沙諸佛世尊所說正法,我今亦當作如是說:所謂八萬四千諸妙法蘊,調伏純熟有緣眾生;而令阿難陀等諸大弟子;一聞於耳皆悉憶持。攝為五分,一素咀纜、二毘奈耶、三阿毘達磨、四般若波羅蜜多、五陀羅尼門。此五種藏,教化有情,隨所應度而為說之。」
「此五法藏,譬如乳、酪、生酥、熟酥及妙醍醐。契經如乳;調伏如酪;對法教者如彼生酥;大乘般若猶如熟酥;總持門者譬如醍醐。醍醐之味,乳酪酥中,微妙第一,能除諸病,令諸有情身心安樂。總持門者,契經等中,最為第一,能除重罪,令諸眾生,解脫生死,速證涅槃,安樂法身」
「我滅度後,令阿難陀,受持所說素咀纜藏;其鄔波離,受持所說毘奈耶藏;迦多衍那,受持所說阿毘達磨藏;曼殊室利菩薩,受持所說大乘般若波羅蜜多;其金剛手菩薩,受持所說甚深微妙諸總持門。如是教門能除有情生死煩惱長夜黑闇,速能出離,證解脫果,譬如明燈,能陳暗暝,使得見道,佛亦如是,燃智慧炬,能照有情十不善闇,使見善道。」
淨光
◎問:印度佛教密法,最初由誰傳入西藏?
答:印度佛教密法,是由蓮花生大士及卑嗎那密渣尊者最初傳入西藏,得藏王赤松德真(西元七三○年生)之虔誠護持,而宏揚起來,形成西藏密宗之甯瑪派(義為舊派,俗稱紅教)。
◎問:蓮花生大士及卑嗎那密渣尊者,於印度密法得何傳承?
答:蓮花生大士及卑嗎那密渣尊者,為印度無上瑜伽中嗎哈瑜伽(生起次第),阿努瑜伽(圓滿次第)及阿的瑜伽(大圓滿)口耳傳承之集大成者。(詳見西藏古代佛教史)。
◎問:其後,西藏密宗甯瑪派以何方式傳授?
答:甯瑪派(紅教)之傳授方式,可攝為二大類:一為教傳,係由歷代祖師連續傳下;一為巖傳,係由蓮花生大士及卑嗎那密渣尊者等,將密宗多種經典法要,分藏於巖庫,山溝,樹洞等處,使後世有緣者,直接取得,以利修證, 使密法永不墜沒。
◎問:教傳及巖傳又各分幾種傳承?
答:教傳分生起次第(內分續部與修部)之傳承,圓滿次第之傳承及大圓滿之傳承三種。大圓滿傳承中,又分心部、自然果部(自在部)及心要部三類傳承。而巖傳分「祈願灌頂」,「受命授記」及「空行付託」三種傳承。
◎問:甯瑪派歷代傳承之法系如何?
答:甯瑪派(紅教)歷代傳承之法系,可詳見「西藏古代佛教史」。而此中「教傳」之法系(大幻化網本續灌頂傳承),由普賢王如來,金剛手菩薩,依次下傳至敦珠甯波車,為第四十六代。「巖傳」方面,有二種:一為由蓮花生大士下傳「加馬甯巴」,至敦珠甯波車為第二十一代;一為極近傳承,由蓮花生大士下傳「笛清楚朱零巴」,至敦珠甯波車為第五代。敦珠甯波車為身兼教傳及巖傳之紅教領袖。西元一九五九年,敦珠甯波車將傳承付予劉銳之上師,賜以法名「漢地演教者福德法幢」,並命往漢地傳法,從此劉上師乃在港、台二地弘揚甯瑪派密法。
◎問:學習密法,須以何為根基?
答:凡學習者密法,復先依顯教經論,建立正確之知見。皈依上師後,要再以四加行為基礎。
◎問:何謂四加行?
答:密宗四加行之項目,依甯瑪派言之,為大禮拜,獻曼達,修金剛薩埵除障法及上師相應法。每加行,皆以十萬遍為基數。且有須修至一洛叉(九十萬遍)者。蓋此基礎若不好,則成就必不大。
陳承澤
西藏密宗噶朱派宗師,第十六世大寶法王雲中寧巴多傑,以與香港之密宗因緣成熟,特命駕來港一行,余曾參與其間,承事傳譯,以此因緣,特將所見所聞,略述如後。
本年十一月間,香港佛教聯合會以法王訪港,茲事體大,籌組大寶法王蒞港籌備委員會,由覺光法師主持之,並由黃方慧靜居士統籌其事,方居士又以密壇布置及密乘傳法,每與顯教有所不同,乃邀請香港金剛乘學會參與其事。
籌委員經多次開會後,即選出金剛乘學會之黎日光負責財務,司徒卓才、 羅啟安、羅啟善等負責密壇布置,並以余為 法王秘書,負責傳法時之傳譯工作。
余即請黎日光同學向尚在台灣宏法之福德法幢劉銳之上師報告,承示以法王訪港勝會,希有難得,提前圓滿台中金剛乘學會新會址開光及靜坐班;並與鍾棣湘同學自台返港,參與歡迎。
余又將此事函告旅居澳洲之羅啟德同學,彼即放下工作,回港參與歡迎行列。
十一月二十日上午九時許,法駕蒞港,劉上師率同呂榮光等及承澤恭迎之于機場,並出席機場貴賓室之記者招待會,除充任法王傳譯外,並向中外新聞界,略述法王生平及密乘意趣。
法王下榻華都酒店與其高弟增剛寧波車等商議留港宏法秩序,議定廿三日於佛教黃鳳翎中學,傳授長壽佛灌頂,廿六日接受金剛乘學學會歡宴,廿七日於金剛乘學會傳授密勒日巴及嘉瑪巴斯祖師灌頂,廿九日於東蓮覺苑傳授藥師灌頂及息災法會,三十日為觀宗寺開光及傳授紅觀音灌頂,並飭余為宏法時作英漢之傳譯。
廿二日午間,余與啟德同學諧黃鳳翎中學監督安裝傳法時之寶座,此為法駕蒞港前,方居士與余設計辦理,而於短短七日即已圓滿,諸事順緣,亦可記也。
廿三日灌頂開始,賓立甯波車略述金剛冠之歷史及表義後,法王隨即登座舉行儀式,三度戴上金剛冠,法相莊嚴,觀者無不讚嘆;隨開示云:人身難得,佛法難聞,信眾以此善緣,得受灌頂,今後宜精進修持,必能得證佛果;灌頂後並賜長壽丸及金剛結,並囑對金剛結妥為保存;旋予之薙髮,錫以法號及皈依證。如是薙髮等均係對初機新受皈依者行之。
廿五日晚上,與陳建強、羅啟安、啟德、啟善將塑八吉祥之仿古鼻煙壺及一幅百鳥朝凰之湘繡,呈奉 法王。
廿六日金剛乘學會同人歡宴 法王,下午六時,筵開六席。劉上師偕同呂榮光等與余恭迎 法王赴席。席間,談笑甚歡。法王示云:此與各人相會,實乃宿世因緣所召,且以早再相會為禱,語多獎勉。
廿七日 法王飭掌供喇嘛在金剛乘學會布置寶座,為眾密乘弟子舉行密勒 巴及嘉瑪巴斯祖師灌頂,至五時許,劉上師已接得法王及其弟子隨員等蒞臨道場,掌供之喇嘛吹起長號,歡迎儀式莊嚴肅穆。
法王登座後,舉行灌頂;並開示云:他極高興金剛乘學會乃真正研究佛學及精進修行之密宗團體,是故將不輕易傳授嘉瑪巴斯祖師法要,為金剛乘學會弟子灌頂傳授,又祝禱金剛乘學會在劉上師領導下,不斷精進。而他亦將不斷祈禱加持,使學會同人,速得成就,允將兩尊法相儀軌,返菲島時寄來,並先將藏文儀軌兩份,贈與劉師。
法會圓滿,法王敬向蓮花生上師佛像獻上哈達,並與劉上師拍照,以留紀念。
吳天佑
不覺已來美大半年,在這期間,經歷很多以前想也不曾想過的事情,也作出很多重要的決定,首先是我到過的數間西藏佛教中心。
第一間我探訪的是紐約州胡士托市的白教中心,是距離我姊姊家,大概行車時間十五分鐘便到。它只是一間古舊的大屋及周圍很大的空地、建築在一小山頂上。我在一個半月內前後探訪二次,這裹有數位很高的喇嘛,是白教在美國的總部。在我第一次探訪時,獲知大寶法王在此由他的祕書安排,第二天便得與會面。剛巧我的波蘭朋友寶蓮來美,乃知我姊姊及她的女兒一齊前往頂禮叩拜,他用國語說「請坐」及由祕書翻譯。知我來自香港的敦珠中心及準備在貝克萊市讀書等,非常高興,更希望我有時間便去聽經,且遇到一位「活佛」,他能用英語交談,非常友善及拍照留念。在此中心,聽一位師兄說他得敦珠寧波車加持的故事:以他在屋崙中心弄了一些中國菜供養甯波車和大寶法王吃。飯後,大寶法王特別加持了他,而寧波車更送了一件禮物給他掛在頸上,用來避免車禍,一星期後,他駕車連人帶車滾下山坡,車已毀壞不堪,但他卻一點兒傷也沒有!
當我到達西岸,後三個月找到了屋崙市的敦珠中心,主持為貢波寧波車。是一位七十多歲紅教很高的喇嘛,修大圓滿的大成就者。數年前敦珠寧波車親自由印度請來數位很高的喇嘛之一。拜會時,由他一位女弟子作翻譯,他很高興知悉我由香港的敦珠中心來。且更高興我們的中心早具規模,並問侯我的上師,同時拿出「金剛乘季刊」,作為談話的資料,可知我們的季刊遍及世界各地。此後,每當貢波寧波車灌頂或傳法時,我那肯放過,其中重要的法會,簡單敘述之。
當我在屋崙市敦珠中心時,翻譯從電話中告訴我,貢波寧波車將會到山打告露士市一所白教中心傳法;為期兩天。在那週末,我帶了一些乾糧、睡袋和七個美國人同往,貢波寧波車每天講三堂,每堂大約三個鐘頭,二天才講完。最後一堂,祇見他面色蒼白,聲音沙啞,他還不斷地解答四方八面聽眾的問題,真令我敬佩。
十一月中,在屋崙市的敦珠中心,舉行了頗哇法及長壽佛灌頂,一連七天在此修頗哇法,當圓滿那天,貢波寧波車檢查各人頭頂,用吉祥草插在中脈出口處,還分派少許甘露丸及三張縮影的壇城圖,是普賢王如來,寂靜忿怒尊壇城及時輪金剛壇城。並教我們摺成很小用紅繩纏好放小盒掛在身上,然後同向西方頂禮阿彌陀佛。
一月中,另一法會是中陰身和一百靜忿尊灌頂。那次是我受灌頂中最複雜的一次,所有在中陰身出現的本尊及空行灌頂,兩天才能圓滿。以後數週末,並聽講解中陰身法。
二月初,鄔金寧波車及卓之尼瑪寧波車由尼泊爾來,將在屋崙市敦珠中心舉行灌頂及講經,我立刻和寶蓮趕至接受,鄔金寧波車舉行的蓮師灌頂及講大圓滿法,聽受卓之尼瑪寧波車講說之佛學三乘且得拜觀蓮師從印度到西藏降服魔外時所用的蒲巴杵,這蒲巴杵是每年只公開給西藏人觀看一次。在那一盛大的日子,成千上萬的西藏人只能排隊很遠的觀看,它的殊勝可想。此次得在我及寶蓮頂上加持,真希有的,其後且得傳蒲巴法,更可紀也。
班禪大師時輪灌頂攝授弟子開示
民國二十三年三月十五日於杭州時輪法會
諸信士、今當宣說婆伽梵妙德時輪壇城能熟灌頂大法次第。爾眾信士、應先遠離身心三過、依止六想、諦聽毋違。
云何三過。第一過者、於上師說諸法勝義、不用心耳、諦聽思惟。譬如淨瓶、器口倒撲。任何水物、無能灌貯。第二過者、於上師說諸法勝義、當時聽聞、旋即失忘。如瓶器底、多諸孔穴。雖有水液、灌貯入內。旋由諸孔、洩漏於外。不獲貯藏、利益徒失。第三過者、於上師說諸法勝義、雖得聽聞。而其內心、染污未淨、為煩惱等之所垢障。譬如瓶器、污穢不淨。廿露灌貯、轉成穢垢。雖有善業、不能增上。如是三種過患之相、應先遠離。
次應離去人我見著。滌除無始以來染習。以質直心、端正而住。次復於善說者、及邪說者、知所分別。以堅慧心、對治邪法、勿為所轉。既具如斯了知覺心。於所聞法、若復不能真實體行。功德唐捐、不成法器。應更具足真實行心。由此三心、諦聽勝法。更依六想、攝持勿失。
云何六想。即於自己、作病患想。於說法者、作醫士想。於所說法、作藥物想。受持教法、作治療想。於如來尊、作正士想。惟願佛法、常住世想。如是六想、必需依止。
更須詳檢、自心過失。譬如面部、有諸塵垢。以鏡為鑑、則知洗滌。自心煩惱、亦復如是。諦聽佛法、則知取捨。如臨法鏡、妍媸畢現。應當力除過失、勤修功德、觀察自心、煩惱塵垢、以四力門、為之懺侮。以純善心、諦聽佛法。
師弟之間、更應相互、如理觀察、具足性相。師相云何。由顯教說、應有十種。若具戒者。若具定者。若具慧者。功德勝者。勤利他者。富教法者。通達實相及教理者。善說法者。具悲愍者。勇猛說法無疲厭者。於前所說十功德外。若依密乘、通常所說、有二十種。更應曾受本法灌頂、傳承未斷、而能守護秘密誓句。復由三種修持、得其一種、能與本尊而相應者。或於現修本尊行法、能契合者。悉知繪壇。善導弟子。更須自心煩惱輕微、弘持佛教、利益眾生、而能契合甚深廣大妙真如者。弟子相者。依顯教說、敬仰上師、與佛無別、起真實想。三士修道、調伏身意。具慈悲心、捨自利行。而能擔荷度眾生苦。善發如是勝菩提心。精勤修習。此與密說、奉持本尊、及與上師、意無分別。精誠信仰、殷重守護、秘密誓句。甯捨身命、亦不作犯。於甚深法、堅固信受、無有間斷。如是修習、乃能符契顯密二宗所說性相。
爾眾信士。今為救度一切眾生諸苦惱故、應入密乘。若有根機未成熟者、以灌頂法、令其成熟。又咒道四部、寶本續中、曾為宣說。謂宜契合眾生根器。於四部中、最殊勝者、厥惟無上瑜伽本續。此復有二。一者父續。二者母續。今為適合爾眾機故、為授母續。此中所調之根、能調之法、較他殊勝。名為婆伽梵妙德時輪金剛大灌頂法次第。
吾愧未有闍黎德行。惟自導師金剛持起、乃至根本親教師止。灌頂法序、得未中斷。又曾專修、羯磨軌則。少分勤行、聞思修慧。過去授我灌頂上師、如金剛持、奉事無異。勝解信心、曾未棄捨。以是義故、與上師相、得相契合。由是擔荷闍黎主法。
爾眾信士。首應發菩提心、信解行願、持續不捨。本尊上師、視同體性。無異無別、顯密不離。於修持處、勇猛力行。若灌頂時、於真言戒。如理受持。甯捨身命、守護勿失。既受圓滿大灌頂已。精進修學二次第心。於大總持、如理奉行。
又於初首、攝授弟子、依於共教、調伏身心。此有事師五十頌文、及其註解。今仍依照吾師所傳、而為說之。五十頌者。係述顯密二宗義相。依止上師、如何法則、悉皆詳說。此是印度大德巴具納造、集諸經義、編為伽陀。此之文義、曾經三界導師東宗喀巴大士洛讓扎巴、詳加解釋。此外古哲、注釋亦多。可以參照。
取要言之。若或未得上師傳授、自力無能得記通達。實因我等無始以來、自心煩惱、受他轉變。業習甚深、莫辨取捨。諸有行為、皆為妄動。若復依止上師所說勝義諦法。所示善惡取捨之道。依教修行、得趣佛道。於諸教敕、信受奉行。調伏身心、取捨不紊。於自身心、生諸功德。一切善業、圓滿成就。
依止上師、如教修習、為諸善本、萬行資糧。若不依止、或復依止不如理者、當有二過。若復清淨思惟加行。如理依止、是為殊勝。今當具說。云何二過。若不依止於上師者、恃自聰明、於諸勝法、依文解義。雖自了解、不免顛倒、多諸過誤。終不得見真實勝義。而在密乘、不經師傳、決定不生現證之智。於上妙法、任情自用、罪過無邊。以是義故、密宗續內、定須先事依止上師。若復依止、不如理者。於上師所、妄生分別、尋求過患。乃至種種、邪心邪行、多諸過失。若復如理思惟依止。仰視上師、等金剛持、無二無別。於師行業、視為至善。虔誠敬仰、獲諸勝解。若復如理加行依止、無有不敬不信、亦無非法行事。依教承命、竭誠供養。多諸歡悅。乃為勝行。
移喜泰賢譯
任何人士,若其對佛教的興趣不獨止於歷史及哲學方面的話、佛教的表義一定對他留下深刻的印象。該宗教之「象徵意義」在西藏及其鄰近受佛教大乘影響之國家尤為明顯。在該等地區,我們發現了許多雕刻,而更重要者,及大量非常珍異的圖畫。該等藝術作品包含著非常重要的宗教及哲學思想。
在研究該等藝術作品時,除了注意它們在宗教儀式所佔之地位外,還要特別注意它們的表義性質。但首先我們必須清楚地解釋「象徵」一詞的意義。在我們所接觸的一切事物,都可以稱得是有「象徵意義」的,因為我們每說一句話,所用的字都僅是用以代替某樣事物。當我們提及「文學上的象徵語言」時,我們所指的乃非字面的意義。而「字面」一詞即指以直接及簡單字眼說出一件事物。這樣我們便可以分辨出記號、信號及象徵的不同之處。嘉斯拿(E,Cassirer)曾正確地指出『信號與象徵分別處於兩個不同的講話方式中,信號屬於物質世界中的一部份,而象徵的意義則屬於人類社會意義範圍之內。信號乃「經營者」,而象徵則為「指示者」。在使用信號時,我們都明白其物質或實際意義,但象徵卻只有一種功用上的價值。』但除了功用上的價值外,在使人明白某樣事情時,象徵可以作為橋樑,但亦足以成為阻障。在作為橋樑時,象徵乃人類知識之必須工具,但在此我們又要清楚明白「知識」的意思。我們不擬在此研究「知識」一詞之各種意義,但總括來說,知識一詞含義甚廣,在一句無論是正確或錯誤的句子中,知識不僅指其中的意義,更包括我們在使用象徵或象徵句子之前對事物的認識。此外,我們在藝術、宗教及友誼中所得的經驗亦包括在「知識」的領域範圍之內。而許多時,該等經驗並非言語所能表達,但它們卻能籍象徵明確地表達出來,但在明白某事情的過程中,如果我們把象徵看得太表面化,則可能會阻礙我們的理解。因為我們會錯誤地把象徵當為現實,而不是視之為現實的替代。
這裹所指的表義,乃佛教中名為密宗的一方面。雖然許多有名望的學者都曾傳播密宗的思想,但它仍是佛教中最鮮為人所認識者。密宗的理論,乃由一般性的哲學推演而得,但許多時這種所謂的哲學卻完全缺乏我們所承認的哲學知識。這些經驗性的理論,在佛教中可謂實在完全無用。在研究密宗時,我們必須獲得關於它的第一手知識。而若要得到這種知識,我們便不能忽視佛教徒們所指有關「續」(Tantra)的意義。在嘗試表達他們所指的意義時,我們會面對許多困難。至於表達的方法及所表達的概念,大致可分為直覺及假設兩種: 以直覺認識某種概念即指「一望而明白某種意義」。而假設以明白某種概念乃指「假設及推斷一種理論,以尋求在人類或自然界中某些我們未能立即明白的意義」。若概念中各範圍混合在一起,可能會產生混亂。而當橋樑變成阻障時,這種情形就會發生,我們便會因而無法認識清楚事情的正確意義。在日常的談話中,我們於使用這兩種概念時不會引起不良效果,但若我們嘗試將這兩種概念減為一種時,問題就會產生,這情形曾經發生於傳統的哲學系統中,人們在作出分類時放棄使用哲學作為尋求的方法。而當人們不能分辨出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宇宙觀─即視宇宙為一個靜態之實體,或者為一個變化動態之虛體─時,他們亦無法認識清楚某事物的正確意義。在西方,巴文尼特斯(Parmenides)、柏拉圖(Plato)、亞里士多德(Aristotle)、德國及英國唯心主義者(Idealists)及基督教思想家均認為宇宙是一個靜態之實體,並且相信上帝的存在;而在東方,吠陀(Vedic)、婆羅門(Brahmin)及印度教(Hindu)傳統亦持有同樣之信念。但另一方面,西方的哈利格拉底斯(Heracleitus),安底斯菲利斯(Antisthenes),那些實證論者(Empiricists)羅素(Russell)及英美「分析」(An-alytical)哲學家們卻與東方的佛教一樣的明白到宇宙乃處於不斷的變化中,這種認為宇宙是靜態之信念,即相當於哲學意義上的「物」。(Thing)。這種信念極為影響我們的言語,使之不能表達「無物」(No-thing)的概念。因此,只在詩人才能表達「無物」的概念,但這種詩人卻為講究實際、堅信「物」概念的哲學家所不恥。在明白這兩個截然不同的思想後,我們現在可以嘗試明白「續」的意義了。
「密集金剛續」是所有續中歷史最悠久而又最為人尊崇者,認為「續」的意義:
「續」是一持續性(continuity),而這又分為三方面:基礎(Ground),不可分割性(Inalienableness)及真體(Actuality)。
「真體」是存在於宇宙中之因果關係,「不可分割性」,乃其後果,而「基礎」是其過程。
宗喀巴曾解釋這為『「續」是持續不斷的,那洛巴之解釋是指實證者乃「真體」。「持續性」乃宇宙中的因果關係:「基礎」乃是人利用四種方法之配合,分兩種階段而實現之(該兩個階段為生起次第及圓滿次第),又或「持續性」是一進行過程;而「不可分割性」是指涅槃、「金剛持」、一個融合之範疇,又或「持續性」乃指後果。』
這種解釋似乎很難令人明白,因為其中利用了許多複雜之名詞。但下述意思是較明顯的:「真體」是指一個獨特的個體,而除了它自己外,我們不能以其他方法來形容它。一個人的真體,就是指他於「某一個確實場合」的獨特貢獻─用懷海德(Whitehead)之名稱─而這就是指那個人本身。但這「真體」會隨著不同的場合而轉變,因此,「真體」是有許多級數的,這是因為每個場合和每個人都不同之故。而我們可解釋每個真實場合為真體如何在該場合中被實現。但由於這個實現的過程為「真體」內在因素所影響,因此「真體」可算得是宇宙中的因果關係。持續並非指直線而行,並非如傳統之認識一般,認為每件事之前因後果一定有關連,並且是永遠不變的道理。其實,此因未必一定有彼果,因為隨時都可能有新現象出現。而宇宙中的因果關係指出在進行過程中,有一活動媒介在內,而這媒介可能就是進行過程的本身。
第二個特徵是:持續乃進行之過程。這相等於進行過程中的基礎。進行過程可用生起次第及圓滿次第之修觀方法來解釋。這過程並非無因果關係,但這因果並非是直線的。其決定性在於「真體」的本質或整個構成因由的狀況。這情形是自由的實行,而其本身是存在的,所以不容忽視,亦不容探討。自由是強迫的相反,但不是因果決定論之相反。因此如果我們說主因控制或決定後果,這種說法是賴明確的解釋。控制和決定這兩個因素都存在,不過是在事情本身存在,而非在事情之外而另別存在的。
第三個特徵是;持續乃後果或「不可分割性」。在一個構成主因的情形中、主因並非一外在因素影響該事物,而是情形的一部份,該控制性是存在於整件事的內部。因此後果,亦非外部的,而是產生於進行過程中,雖然這樣的產生暗示著,「向前的指向」(forward reference ),但如果我們說過程是「尋求結果」(pursuit of an end )的話,那樣我們便是很錯誤的。
因為一日未到結果,其對整個情況仍沒有意義。所以,雖然我們常說「主因」和「結果」之相互關係,但基本的態度並非為時間和空間之互相連續。我們所要明白者,乃在一個構成主因的情形中(即如人類的生存),每一個進行過程(如生起及圓滿次第等),均「有一個最後因素,這個因素乃向最後狀況發展,但它並非由最後狀況實施,而是跟隨目前趨勢向完成階段邁進。」這種目的論在人類行動及行為方面最容易看見。其實「幻想將來」(cause-process-effect)本身便是現在的行動。
如果我們客觀地研究這個「主因─進行過程─後果」的情況,我們可能會以為它是受空間和時間影響的直線發展,但如果我們主觀地研究的話,這種「指向的架構」(frame of reference)是完全不同的。我們可以形容後者為「合一範疇」(unity pattern),意思是說現實是不能跟自己分割開,而是跟自己合一的,原因是該現實是同時存在於主因及後果之中。
蓮花嘉波曾經作出一個相同但更為詳細的解釋。他嘗試分析「主宰」( Being)或「主宰的存在」(Being-present)的意義,其實二者均是指「物之自身」(being-in-inself),人類超越的總體及個人對自己存在的了悟。這種解釋與存在主義者們 ( existentialist),如雅斯培(Karl Jaspers)所謂「存在」一詞有關,而蓮花嘉波認為它並非是一個「客體」(object),更非是在現象背後可以捕捉之「主體」( Subject)。由於它就是「物之自身」,不受其他事物之影響,故此它可以接受各種新的可能性。但另一方面,它有著它本身的獨特個性,因為它就是「它自己」(being-oneself)。由於它有著這雙重特徵,它可以執著自己而沉迷於自己的慾望中(輪迴);但另一方面,它卻可以著重存在之本質而成「佛」 (涅槃),但仍保留其自己的個性。……
「續」的這種定義,即持續性乃生存之本質,在其進行過程及所產生之後果,是所有密宗信徒所共同遵守的。而他們亦因此而須經過嚴格訓練,學習尋找自我的「本來面目」。這個發展過程乃以「象徵」來維持,而這些「象徵」乃各類不同活動之結合及匯通的焦點。也許我們可以用另一種方法道出此事。一個人通常會有若干重複出現之特點,而這些特點便成為他一生的特性。其中匹些會是與其他有共同文化背境的人所共通者,但亦有些是代表著他個人經驗的特質。後者說明了為何「金剛亥母」,這個由那洛巴(Naropa)、密特(Maitnipa)及呂葉巴(Luyipa)等人所顯示的姿勢,其表義及作用竟與眾不同。
雖然在一個情形中,思想和行動人各有異,但亦有一基本典範,這就是梅利(H. A .Murray)所指的「一致主題」(unity thema)。在佛教意義中,這就是尋找悟道的方法,然後協助別人往這目標前進;這種做法是有著個人及社會意義的。由於所有活動均向這目標進發,因此繼其代表「象徵」之後,出 現了一連串的表義方式。不單這樣,在結合過程中,目標會在開始時以「象徵」方式出現,然後會指引個人的發展。這個「一致主題」是以金剛薩埵之「象徵」表達出來。而宗喀巴解釋這「象徵」為:
「金剛」是指法身的醒覺性,在那醒覺性中,有三種悟道方法不可分開地從最終極出現,而薩埵就是從其中引伸出來的典範。
這個解釋指出「合一」的本質,但亦指出「象徵」是有數層意義的。佛教徒一直以來都是出色的哲學家及心理學家。他們不談及人類或「自我」或「心靈」這些抽象概念 ─自柏拉圖(Plato )直至近代的黑格爾(Hegal)及馬克斯(Marx)等人,皆犯了這個邏輯上的毛病─卻講及個人的精神發展過程及其具體情況。而一直以來都有人嘗試將他們分類。有些人將他們分為三類,有些則分為四類,但仍有人獨愛分為兩類。而最為人所知道者,乃基漂寧(Ekraepelin)及容格(C. G. Jung)對於分為兩類所作出之影響。但無論怎樣分類,他們卻旨在協助我們作出假設,然後進行預測。佛教則喜歡用三類分法, 而有關個人的成長及發展的學問都是按照這方法而行的。而這三類都包括了八類性格中的不同及其獨特性。每個人都可被分為上、中、下三種根器及不同程度之性質,而每一階段都是經過有系統的訓練而發展及成長的。這就是宗喀巴解釋之所謂「三種悟道之途徑」由於「悟道」並非靜態之實體,因此它按照若干作用上之典範而進展。因此我們又須強調「象徵」的實用性質。由此可見,「象徵」不單是以藝術形式表達某事物,而是一種刺激用來促進我們發現新意義的。因此「金剛」就是征服四種魔障的意思,而魔障乃「像徵」若干染有感情的反應,是「悟道」時必須克服的障礙。
我們無法逐一詳細解釋「象徵」所代表的意思。但我們必須注意,在密宗之表義中,有以表現忿怒尊者居多。他們不獨是指「護法」,而代表了其他的「本尊」:例如密集金剛、喜金剛、勝樂金剛、大威德金剛、時論金剛等五大金剛。通常「本尊」被譯成「監護神」,但這譯法並不正確。一個「本尊」,含有佛之本性,因而作為指引我們修行之準則。由於人類的喜愛、個性及知識領域各方面之不同,所以有許多「本尊」之存在。每個人都會因其個性而找尋自己的目標。因而,每個「本尊」只適合某一類的人,而其表義則含有確定目標及尋獲目標的意義。但這仍未解釋那些表現忿怒相的「本尊」。若要明白此點,我們首先要知道「合一」(Integration)的重要性。
基本上,所謂「合一」,是指一個人的心靈與性格和諧,亦是指精神和行為有和諧性。其反映出來為動機與行為之合一。這種合一是發展過中的主要特徵,但在發展過程中卻不一定有「合一」性,這是因為受了相反因素之影響,故此有須要把這些逆緣加以阻止其發生。因此,「本尊」的忿怒相之現起,便顯示出其雙重性質。在一方面。忿怒相乃用來阻止危害「合一」的因素之出現。而在另一方面,這些忿怒相亦代表了「合一」之過程。因為「合一」過程需要嚴格的紀律,而這個過程是很痛苦的,所以其形像亦很令人恐懼。此外,由於「合一」表示了在精神上及行為上的一致,所以「象徵」中男女雙方緊緊擁抱:男者代表了行動之正確(方便)而女者則代表了智慧之本性……。
最後,佛教已發展了許多方法來幫助行者觀想及修行;而這些表義便是從我們本身內在中製造「象徵」,但最後亦將他們消滅。但這並非說尋求宗教真體和宗教知識就是利用一連串的「象徵」,然後又將之消滅。尋求宗教真體的方法是有賴於這些「象徵」的,透過它們,我們可得到更豐富及更多有關宗教的證量。
路易士阿奴雷(Louis Amaud Reid)先生曾說過有關如何欣賞這些「象徵」的話:
「表面看來這些「象徵」和「象徵」有關的事物似乎很粗糙及荒誕,我們必須在字面上明白其意義,然後才可明白到其所含的宗教意義,而後者才是這些「象徵」之所以被製成的主要原因。只在字面上明白它們,便會很容易淪為在宗教中偶像之祟拜,誤會宗教只是一堆粗糙的「象徵」,便像捕捉到陰影而誤認為是宗教的本質。
蓮華慧尊陳毓煦
奉頌 銳公上師譯講密咒道次第
密咒道明循次第,凡夫直入如來地。蓮師心印印師心,深納周延開勝義。
奉持恆河大手印偶得
說法原無法,言修若可修?如如真實義,自在不須求。
王仁祿
(本會訊)本會導師劉上師自尼泊爾朝師返臺後,於四月十二、十九、廿六日,先後在臺北、臺中、高雄三會,勉勵各會弟子勤修四加行各十萬遍。今後凡請求初級灌頂者,須先念滿四皈依呪二萬遍,始予考慮。凡請求二級灌頂者,除每月參加布薩(誦戒)法會,在家修滿本尊法五百壇,念滿本尊呪二十萬遍外,並須念滿四皈依呪十萬遍,始予考慮。凡請求阿闍黎灌頂者,除具備以上條件外,須念滿獻曼達呪十萬遍,始予考慮。凡請求四級灌頂者,除具備上述條件外,須念滿百字明十萬遍,修滿上師相應法十萬遍,始予考慮。因為四加行是福德資糧,是即身成佛的基礎,為減少修行的障礙,應該努力修行。
香港金剛乘學會:
香港灣仔克街1-15號展鴻大廈1樓A座
電話:852-2575-0808
台北金剛乘學會:
台北市南京東路三段278號4樓
電話:886-2-2752-7307
台中金剛乘學會:
台中市西屯區寧夏東一街29號6樓
電話:886-4-2312-8152
台南金剛乘學會:
台南市東區長榮路一段256號7F-6
電話:886-6-250-8593
高雄金剛乘學會:
高雄市鳳山區新富路391號12樓
電話:886-7-763-8190
澳門金剛乘學會:
澳門俾利喇街161號興勝樓T座地下
電話:853-2835-1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