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因明之傳入與成長

西藏因明之傳入與成長

法樂

西藏佛法,分前宏期(約西元四四○年至八四○年,凡四百年)及後宏期(約西元九○○年以後)。而佛教因明之傳入情形,亦可依此二期來敘述:

一、前宏期之因明

(一) 譯著方面,智軍及吉祥積等,譯出因明大師法稱之「因滴論、觀相屬論與論釋」、律天之「正理滴論廣釋、因滴論廣釋、觀相屬論廣釋」、法勝之「正理滴論廣釋」。著作方面,印人蓮華戒著有「正理滴論略釋」,赴藏印人勝友著有「正理滴論略義」。由上述之翻譯及著作,可看出此期之因明,以「正理滴論」為重點。法稱七論中,已有三論輸入藏地。

(二) 藏王赤松德真(西元七三○至七八八年)時,藏地佛學,有主張近似禪宗之漢僧「大乘和尚」及主張中觀瑜伽行之蓮華戒二派,諍紛不已。藏王乃集眾,使二派依因明論式辯論,結果漢僧墮負,從此藏地佛學唯依龍樹中觀正見,學十法行及六度行,而不走禪宗頓法。故此次因明辯論之勝負,對藏地佛法之走向,有甚大之影響。

(三) 藏王赤松德真於西元七五○年迎請蓮花生大士入藏後,興建顯密廟宇,於顯教之廟宇內,即有因明辯論之講堂。亦即,印度佛法一移植於西藏時,除密宗之修行廟宇外,同時即有研究教理之因明講堂。

(四) 藏王赤雅巴丁(西元八○六至八四一年)時,延集印藏俊彥,大量翻譯佛經。凡有難解者,則分析其語,以因明推論清楚,而後譯之。使得大乘顯教之經論,能翻譯完善。此即因明對譯經之一貢獻也。

總之,在西藏佛法之前宏期(即、寧瑪派時期),因明扮演了重要之角色。

二、後宏期之因明

(一) 譯著方面,有「瑪善慧譯師」譯出法稱之「量釋論」等。其後,有「俄羅敦頡饒」大譯師,譯出法稱之「量決定論」、「正理滴論」、慧生密之「量釋論莊嚴疏」、樂喜之「量釋論疏」、日密之「量釋論廣釋二、三品疏」、勝魔之「量釋論莊嚴廣釋」、法勝之「量決定論廣釋」。另有獅子幢譯師,譯出陳那之「集量論及論釋」。印度因明學之要典傳譯至此竣事,陳那、法稱系列之新因明,乃皆移至西藏。

(二) 西藏因明之弘揚與生根,則由「俄羅敦頡饒」大譯師下傳「慧菩提」及「寶稱」,此二人再傳「菩提稱」,「菩提稱」再傳「法獅子」。法獅子著有「量決定論釋」、「因明略義」等等,此為藏人自身之著作。亦即,因明至法獅子生根而發芽矣。後代西藏各派通行之因明入門辯論式,即創始於此師也。其弟子有八人,合稱「八大獅子」,另有「迦瑪巴」之初祖及「剎巴噶居」之初祖亦皆從此師受學;此後因明之學,遂通行於「噶居派」中。

另外,南宋寧宗時,「薩迦」第四祖慶喜幢,從印人釋迦室利論師學習五明,著有「正理藏論」,弘揚陳那及法稱之因明;此後因明之學乃通行於「薩迦派」中。

(三)「俄」大譯師與「法獅子」之根本道場為「桑普大寺」。由於集量論、量釋論等辭富義繁,不便初學,故彼等乃將最基本之因明原則,配合初學者所學之佛學術語,制定簡單之典範程式,而編成「正理啟門集課」,以利初學者之啟開思理與辯答,而後應用至精研經論。此法流傳不絕,特別盛行於宗喀巴大士手創之「格魯派」,將佛教義理,以因明辯式,分析細膩,嘆為觀止矣。

總之,西藏因明之生根成長,實肇始於寧瑪派印藏諸大師之廣事翻譯,完成於後宏期諸師之紹業,經數百年之耕耘,終結燦爛輝煌之果,非無因也。而印度大乘佛法深觀廣行之教理,亦莫不同時移植至西藏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