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甯瑪法源歷史讚頌 後記

西藏甯瑪法源歷史讚頌 後記

民國五十八年秋,既與明珠活佛譯出西藏古代佛教史印行。越二年、朝 師於尼泊爾之嘉德滿都,承示寗瑪巴派所崇奉諸聖者,於共般若乘(即顯教)則上自釋尊、無能勝菩薩、乃至龍猛、無著、陳那、聖天、世親、法稱六莊嚴。於不共金剛乘(即密乘)則上自普賢王如來、金剛大持、金剛薩埵、蓮花生大士、乃至歷代祖師、弘法國王、護法聖眾等,大部分從古代佛教史中選出,將原有法相擴大,俾便瞻仰;並將其功德,以偈頌讚美之,時有數典不忘其祖,與見賢思齊之意,已將讚頌譯成英文,弘化歐美。茲有兩本,一則裝訂美觀,其一則否,爾其擇之。如能譯成漢文,則對後學者有莫大之饒益也。因不敢取美觀者,遂恭領次者以歸。

正擬遵命計畫譯述行世,但以藏文程度極其膚淺,乃從師學習,原冀得所指導翻譯。至今九年,以年事既老,記憶多忘,而笨拙又如難雕之朽木,亦可悲矣。然仍不敢自懈,以 師命所關,不得不暗自摸索;明知錯誤百出,貽笑方家。但如荷善知識輩加以指正,則不獨銳之之大幸,且亦不至謬種流傳也。

除此而外,尚有許多不大了然之處,謹分列下,不獨自慚,且表懺悔:

  • 排列次第,當有深意存焉,而我不懂,故不敢妄測。
  • 各尊相好、手印、冠服、標幟、莊嚴,均應有所表義,而我不識,無從表達。
  • 各尊之稱,除以藏文有明顯指定:如阿闍黎、密主等外,其餘分別以教主、或護法尊稱之。過於籠統,由於所見不廣,無可為諱。
  • 各尊史略,如於藏史中遍尋不獲,則從多羅那他尊者所著印度佛教史藏文本;或從昔年求法噶林邦,得 師開示之大幻化網導引法,與諸法親聞記,加以補充。但仍有八尊資料,無法找得,深表遺憾。

為找尋資料不可得時,惟有祈禱,亦不可得,悽創以求,終不可得,心灰已極,無法繼續,惟有停止。不久則念 上師之願望,怎可不為之達成?於是又再努力,如是作而復停,停而復作,前後竟達五年,今幸得以完成,喜可知也。

近代一切學術之研究,最先最要以史為尋究對象,以欲知其因果之關係,及其變遷與發展之經過,乃得合理精確之解釋也。無上密乘,於佛法中特重史實;以其重於修持,尤重視口訣與教誡。是以前賢修持之軌跡,為後學之津梁;夫子步亦步,夫子趨亦趨,如是不獨言教,乃以身教,比之口訣教誡,不更可貴乎。

此書之編述,大部份依據藏文,但已濃縮而又簡化,如所著或所述之經論,與所修之密法,以非漢地所有,多不引錄;地名亦祇略提。而祖師輩之神通變幻,則盡量予以減少。然於修持之訣要,與實踐之境界經驗;甚至對二級祕密灌頂之修學過程,即如何而氣入中脈;及勝義之開示等,則加以轉錄。茲略介紹於左:

  • 如舍闍桑美彭教主,以其師蔣揚問及閉關時如何修行?因得到喻光明、義光明本性之指示。
  • 如蘇聰舍饒渣教主,與法相家格西辯論,發揚大圓滿自明不偏之義,現量現前,理行合一。與辯者認為希有,不再發問。
  • 如上師卓之汪竹,以弟子巴羅鐘珍,對師能具真實信心,予以殊勝灌頂,使得不共成就;此可為事師之模範。及其將示寂時,對諸弟子所示偈頌,深達勝義;可比美密勒祖師之歌。

如是只擧一隅,盼能反以三隅,於其中仔細研求,詳加紬繹,當得益不少。

至寗瑪巴之教傳派,為對外不傳之口耳傳承;與巖傳之原因,歷代巖傳導師取巖之史實,已有不少陳述。若蓮花生大士為調伏非人,故非顯現神通不可;其二十五弟子,亦皆以神通著稱,乃不得不已也。而卑嗎那密渣尊者以高齡而入西藏,傳授密乘教理,與蓮花生大士互為師徒,所傳均為大圓滿心要。由是可見佛法不論顯密,皆有教理與神通之兩面;顯教釋尊,一身兼之。密乘則以卑嗎那尊者、與蓮華生大士,分道弘化。然此就共的方面言之,如從不共的巖傳而言:則蓮華生大士固有密呪道次第等鉅著甚多也。本書於大圓滿心中心之仰兌(或譯作仰的),及寗瑪十萬續等,不共殊勝典籍,為蓮師與卑嗎尊者之重要教誡,其編印與結集緣起,皆有所陳。因此對呂澂西藏佛學原論所說:「於蓮華生學說傳承,反無著錄。又蓮華生自身,亦無著書表見。」等語(原論商務版三三頁)。當可恍然矣。

此書屬稿多年,正以頭緒紛繁為苦,黃子文淵從學密法頗久,而於藏史閱讀再三,乃飭從中摘要鈔錄,以便選擇,助我良多,真可紀也。

三年前 師駕再度蒞臨香港,示以已將西藏古代佛教史事,重新改寫,比前更為精確而詳盡,列入第四冊著作中,以蒙賜給。因念倘能再加以譯述印行,有厚望焉!於此敬作祈禱。民國七十三年甲子歲夏五漢地演密教者舒囊卓之贊青劉銳之謹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