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侍師佛晉謁寧波車追憶
黃文淵
刊載於金剛乘季刊第十期
這些年來，佛教藏密至尊都在香港進出，離開香港那麼近的寶島，有無量數的佛教信眾，人稱大乘之國的寶島，卻似被遺忘了，為此師佛曾多次不嫌詞費地予以說明，甚且在金剛乘季刊上，也曾利用機會加以申述。我想，也許是因為我們的菩提心發得不夠的緣故。
目前， 敦珠寗波車蒞港行期揭曉之後，在台師兄姊都渴望能赴港朝見，但由於入港簽證不易，在無可奈何中，只有經由泰國間接入境，能直接入境者不足三分之一。再者，師兄姊中有因公不能請假的，所以能夠如願成行者，僅祗十人而已。十人由於環境各殊，不得不分為四批，湊成了三夥，然後匯合。
在十月二十八日晚上，我與建夫兄摸黑到達九龍啟德機場時，已是萬家燈火。走出機埸，找到的士，第一件大事便是拜見 師佛。為侍奉 寗波車， 師佛也闢室華都大酒店。此際由台灣去的弟子，全都匯集在 師佛的住處了。 師佛很高興，就給我們隨機開示，告訴我們一些與法有關的話。惟恐錯過了時光。因為他正在繁忙中──在爾後幾天與 師佛相處的日子裡，除了有關事務外，他一有空便是翻譯經典。他說 寗波車將傳過的法，於灌頂後，便將儀軌及傳承一併交付給他；而這些年來，他也秉承著 寗波車的意旨，要將 寗瑪巴的殊勝大法，遍傳自由祖國及有中國人的地方，眞是為法忘我，為法忘身了！我看見 師佛的時候，他聲音帶點沙啞。似是睡眠不足，但仍不時流露出他那特有的幽默感，使人倍覺親切。過去，他常勉勵我們，學密法要走學術性的道路。現在他已著作等身，且台港兩地金剛乘學會，朝氣蓬勃，就是 師佛専心致意的表現。過去我羡慕別人，羡慕別人的上師，羡慕別人的師承，更羡慕別人的機緣。及皈依 師佛之後，從前在羡慕別人的一切，現在我也有了，心裡感到無比的充實。
拜見過 師佛與師母，師母是永遠的那麼慈祥；也拜見過幫助 師佛、師母照顧我們的師姊，寒暄完畢，業已夜色低垂，於是我們回到灣仔，下榻於灣景中心，我與坤旺兄同住一室，在第三十樓，較高的在四十二樓上。
翌晨上午九點多，我們一起向 師佛請安，敲門進去時，仍像是一次突襲，他攤開桌上的經典尚來不及收拾，便忙的站了起來照顧我們，禮儀完畢，然後從容的引導我們去見寗波車。
敦珠寗波車是藏密寗瑪派法王無畏金剛智的法號，他喜歡前生大德「敦珠」之名，故今生仍取以為號。 寗波車則為修持有成就且依之轉世者之通稱，有譯為仁波卿的，依藏義為上師寶之意；為此，我們一般都稱 敦珠寗波車為寗波車，在方便中復不失恭敬。 敦珠寗波車已轉生住世十八次，代有授記。現避地於尼泊爾，曾數度赴歐美各處弘法，并在世界各地設立了十五個弘法中心，廣掦密法。這十五個中心，七個在美國，三個在法國，其他在英、比、希臘以及香港、台灣等地。寗瑪巴派俗稱紅教，為蓮華生大士當年將密法由印度傳至西藏後成立的教派，為藏密中最古老的一派，復有教傳法，巖傳法等與極近巖傳法等三支傳承。藏密其他各派與之均有深厚之歷史淵源。在西藏古代佛教史中，曾有詳細之敘述。師佛即秉承著 敦珠寗波車這一脈師承以弘法，目前在香港、台灣，有資格能傳授四級灌頂的，恐怕也祗有 師佛。
當 寗波車賜見我們眾弟子的時候，笑容滿臉，慈祥異常，示意歡迎。他坐在沙發上，與他一起的是他的管家。我們頂禮完畢，便圍坐在他老人家的跟前。隨後 寗波車的公子仙藩寗波車，以及一位隨 寗波車學法的美國小姐南茜，也都進入了 寗波車的住室。這是由台赴港眾弟子第一次正式晉見，主要在呈奉紀念品。紀念品有中華民國開國七十週年紀念銀幣，有國畫畫屏及其他物品。基於菩提心，我們一顆顆的心，就像唸珠子似的被串在一起，自覺地挨得好近。但語言卻又現得隔闔， 寗波車說藏語，由仙藩寗波車或是美國小姐譯成英誥，我們由鍾師姐或是慶秋兄接譯過來，經過二度翻譯，彼此才能將意思表達出來；若是法會，因香港流行廣府話，須經三次翻譯，才能表達。這洋洋大觀的言語旅行，讓人有大開眼界之感。
我們首先呈遞紀念幣給寗波車，上有先總統 蔣公紀念像， 師佛親為介紹。隨之是國畫畫屏，以四季景物為內容，一共四幅，很具特色。接著是其他紀念品， 寗波車均一一端詳，示現出濃郁的人情味興慈悲心。完畢後部份兄姊復為未去的代呈紀念品，或代為請求加持， 寗波車均予各人滿願；然後賜給每個人一支黑絲線編成的小蠍子。這種法寶，佩之可以除障，以前從未見過，祗見過金剛結。辭出走過走廊時，便聽到了些悄悄話──寗波車好慈悲啊！這便是大家共同的感受。但我事後才體會到，這仍未到達慈悲的高潮。
至於佛母（寗波車夫人）此次在港示現傷疾，未見到慈顏之外，寗波車的二位女公子以及他的孫子，亦未見到，但後來也都見到了。
師佛在返回住處後，復為那支黑蠍開示了一次，那是蓮師久遠以來的法澤。
三十日的上午， 師佛又帶著我們向寗波車請安。大家於請安後，都向 寗波車請求加持，有的且為親友帶著照片代求加持，經過翻譯， 寗波車均以怫像予各人住頂加持，或遙為加持，有的且賜以特製藥物，或祕密法寶。大家隨機滿願，皆大歡喜。見到 寗波車，大家亦有如平日與 師佛相處那樣，內心湧起無限的親切感。其後除了有要事外，每天我們都向 寗波車請安一次。這使我們體會到，佛法要在恭敬中求之一端。
大家此次赴港的目的，主要在請求佛法。自十月二十九至十一月三日。這是精華粹集的時日， 寗波車傳給我們普巴金剛法，賢劫千佛灌頂以及移喜蹉嘉佛母法等三個無上密巖傳大法。普巴法在西藏古代佛教史中，介紹甚為詳盡，巖傳法情形亦復相同，且列為専章，在此不贅。千佛灌頂在 敦珠寗波車降生傳記中，有詳細介紹。此法在港曾假東蓮覺苑大禮堂，公開傳授，六百餘人參加，發願者有份，羡煞人也。至此 寗波車大慈大悲之法性，在宏法之寂靜中，示現無餘。
除了請法之外，我們復為台灣區師兄姊，代為接回一部彩色影片。那是一部弘法及佈壇的紀錄片，中有 寗波車的弘法鏡頭，并穿插了西陲景物與民情風俗。承香港金剛乘學會諸大師兄姊的優遇，我們都已先睹為快的看過了，的確值得一看。但當 師佛徵詢我們要否請回台灣的意見時，被難住了！因此次台灣區各學會負責師兄，多因故未能去港。而由我們作決定，無異是越俎代庖，有逾權責；但若寗波車一離港，即想請也很為難了！為此客串代表的諸兄姊，冒著越權之嫌，決定請回來了！這種為法負責的精神，實在可佩。
走筆至此，我們非常感謝香港金剛乘學會的諸大師兄、大師姊之殷切照顧，先為我們安排好住處外，既怕我們找不到 師佛的住處，找不到佛堂，或是傳法處所；又怕外出搭車時，我們會將自己遺失了，特為我們安排好金剛護法作導引，使我們受到無限的呵護，尤其是夜間；他們都在放下了自己的事務，或是苦心安排，抽出時間來，特別照拂我們，使我們在陌生中暢行無礙。我們在法會中聽不懂話，他們更自動的給我們客串翻譯。在小映場中看電影時，他們也放棄了機會，讓出空額給我們。除此，還為我們洗塵；供養 寗波車時，復邀我們作陪，使我們們得以一見 寗波車佛菩薩的全家福，還有就是個人的餽送。最後連還請，讓我們表示一點心意的機會都未抓住， 師佛且以責備的口氣說──這幾天你們祗有一心一意的求法，其他事情，甚麼都不要管！我們大家都在無邊菩提心的加持中，既感謝，又愧疚！本來修持有素的佛菩薩，是既無施者，也無受者，為此我們連尊名貴姓也都不敢去想，祗有將之放置心中，作為修持的榜樣。
到了十一月四日，我們將要返回台灣了， 師佛又率領著去拜別寗波車，還有香港的二位師兄，也在陪著照顧我們，當我們坐定後， 寗波車先賜給台北、台中及高雄等三處金剛乘學會各一尊小佛像。隨後各人分賜了一尊，好幾支絲蠍，以及一小包長壽丸。這都是 寗波車親自監製的珍貴法寶。我們來朝見，無異的是來挖寶。 寗波車在分賜法寶後復開示我們，略謂──所有灌頂諸法，在灌頂後都已將儀軌及傳承一併交付師佛了。他的說法與師佛毫無二致，真是無二無別了。末了，他祝福大家長壽常住世，並將白色哈達套在我們各人的頸項，大家隨即坐在 寗波車跟前，拍了一張紀念照。我們向 寗波車請求，歡迎他到台灣來，話剛出口，未經翻譯，他便似已知道了大家心意，隨即笑著轉過臉來，望了望每一位弟子，大家都在笑了，在笑聲中拜別了我們的大依怙，我們默禱著 法王為法常住世。
在返回 師佛的住處，他知道我們拔足要走了，便要我們坐下來，給我們求法幾天來作結論性的開示──首先提醒我們， 寗波車在弘法時，從未渉及一句有關神通的話！成佛才是目的，要我們返台後遵照著他的四句開示，加強修持，努力精進。除外他還說出了他的計劃和願望，為了弘法，他還要去做一次學生。這是驚人的消息， 師佛仍雄心萬丈。我曾想，以 法王的大成就，與 師佛無限精進，真是相得而益彰。末了，我們拜別 師佛與師母，也拜別了師姊，我們要分別上路了，我們相約台灣再見！師佛則因 寗波車尚在香港弘法，不克一同返回。
這是難得的機緣。在旅次我們感到無比的自在，充滿了法喜。
